(櫻蘭)失控的馬車-上

到了午夜,那輛馬車一定會變成南瓜。

只不過唸魔咒的人並不是巫婆,而是不願再維持現狀下去的貪婪人性。

當那一刻─當馬車變回滿身泥濘的南瓜的那一刻─來臨時…

原本待在馬車上的人…

將會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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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發下的是升學就業志願的意見調查表,請各位同學仔細思考並且詳細填寫,」高一時差點被冠上膽小大臣封號,但因著一顆總是為全班同學著想的心而成功蟬連班長三年的相賀和清,在講台前用著播報新聞的慎重態度及清晰口齒向全班同學宣布放學前的注意事項。「請在下週五前交給我,由我統一交給老師…」
「治斐,我們今年就要畢業了呢,你有什麼打算?」
「這個嘛……」
「欸欸,治斐,妳要不要當我媽工作室的模特兒?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拍很───多很多照片哦。」
「想也知道我家女兒當然要──嗚嗚,光、馨你們幹嘛啊…喂喂快把手拿開!」前男公關社的社長須王 環,金髮紫眼一張俊臉自稱是被上帝選上的男人的他,差點被自己最鍾愛的布偶小熊給悶死。
「「校友請不要隨便闖進學校裡來好嗎。」」罪犯是以往男公關社以兄弟愛為賣點的常陸院家惡魔雙胞胎,常陸院 馨和常陸院 光。
「還是要來我們家的醫院當護士。」完全無視於一旁鬧劇的前男公關社總務兼裡社長,鳳 鏡夜用一種平常人無法拒絕的悅耳磁性男音趁機招攬未來員工。
「你們都住手!」俐落的用書包揮開鬧劇三人組的是前男公關社唯一一個正常庶民,藤岡 治斐(而對於可以冷靜排解這些鬧劇的治斐本人感覺自己似乎也正慢慢脫離正常人的行列),大步跨過對立的兩方中間的折衝地帶,轉向朝教室門口走去。「我當然是要繼續考大學…」
「「等等啊,治斐……」」

當年男公關社還在時就經常出現的戲碼,又準時在櫻蘭高中3-A的教室門口上演──總是有意無意表露對女扮男裝的庶民有強烈好感的兩個笨蛋同步追了出去,剩下兩個人在後頭用著一臉無奈的表情看著前方的三人。

「走吧。」鏡夜推了推逆光的眼鏡,馨則是拎起了光和自己的書包,點頭並接話──「不然待會治斐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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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陸院家〉

好不容易跟鏡夜學長聯手,一個拉開社長大人,一個帶走自家親兄弟的馨,趁光在洗澡的時候,攤開了從學校帶回來的升學就業志願調查表,其實他兩樣都無所謂,只要能跟光在一起就好。

『我當然是要繼續考大學。』想起同社團又同班的庶民女孩如此堅決的宣布時──那光大概也會想繼續升學吧…。馨如此推理,他曉得形同自己分身的雙生兄弟,這幾年對女孩的好感有增無減。

「……」想到這件事,總是讓馨的心底隱隱作痛。
「馨,換你囉…」擦著頭髮自浴室走出來的光喊了好幾聲卻沒人應他,不喜歡被冷落的光將跟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身軀撲倒在床上「我喊你好幾聲了居然不理我,」頗帶情色意味的在對方耳際低語道:「要、處、罰、哦~♥」
「別鬧了光,」對於男公關社那些服務廣大女性的把戲,馨早就免疫了,甚至有時他心底會想,如果是真的就好了。「今天發回來的調查表…」
「什麼調查表?」
「這、個。」將手上的A4紙舉到對方面前,幾乎貼著鼻子。「你要升學還是──」
「當然是升學!」搶下紙後倒向一邊,「治斐說她要升學不是嗎?」輕巧的坐起來,抓到筆就填起意見表來。「我們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學吧。」
「等一下,光,那是我的──」
「跟治斐一起!」聽到對方興致高昂的這麼說之後,馨就不想再說下去了,從來他就沒辦法澆雙生兄弟的冷水。「馨,你剛剛有說什麼嗎?」
「…沒有,沒事,我要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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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家.和室〉

「鏡夜,怎麼辦?」被上帝選上的男人哭喪著臉,讓鏡夜一直很懷疑上帝選他的時候是否瞎了眼。「我家女兒今年就要畢業了…」
「那不是很好嗎?」敲著筆電的鳳家三男不甚在意的應一句,這幾年他已經練就了高超的敷衍技巧──可以一邊作自己的正事一邊看來仍相當認真的應付友人的突發奇想。
「可是、可是上大學之後,治斐就會認識更多人…一想到大學的環境這麼複雜我就……」
「你要是擔心治斐交到壞朋友,派人保護他不就好了。」嘴上不反對對方的說法,但其實鏡夜很清楚那只是佔有慾作祟。
「她是我女兒,應該是由我這個作爸爸的──」
「那就去啊。」
「可是…你也知道的,雖然我很想但我無法24小時陪在她身邊,」環抱著自己,表情很是痛苦的說道。「爸爸有養家活口的責任,我必須工作。」
「……」鏡夜默默的給了環白眼,自從環跟著須王理事長開始實習一些工作上的事宜,環對於自己是治斐父親的妄想居然益發嚴重起來。「那不然你讓治斐跟著你工作好了,讓她進入須王集團,帶著她工作你總可以安心了吧。」
「可是治斐說過她想繼續升學。」
「開設附帶成績限制的公費留學生特考名額,讓治斐去國外留學,如何?」
「可是、可是…」
「別再可是了,」為了加強語氣,鏡夜用力地闔上筆電。「我知道,其實你只是想把治斐跟光分開來吧?」
「我…」
「你曉得光喜歡治斐,而他們處在一起的時間比你跟治斐在一起的時間還長,所以你擔心治斐被搶走對吧。」
「別說了…」
「你也早該從『爸爸』的角色設定中醒過來了,你是以男人的身分喜歡治斐的,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我…但我也不想傷害光……」
「我知道,但愛情就是這麼回事,你可以喜歡很多人,但只能跟一個最愛的在一起。」
「我-我該怎麼辦?」環頹喪的抱著頭。「我真的不想──」
看著左右為難的環,鏡夜只是冷靜的推了推眼鏡。「如果你不行的話,那這事就交給我辦吧……」

        ☆        ☆        ☆

昨天晚上馨做了一個恐怖的夢,他夢到男公關社的人一起搭馬車出遊,大家都待在馬車裡聊天打鬧,但不知道是路上顛簸還是怎樣,突然間,馬車變得支離破碎,他慌亂的喊著光,卻發現光抱著治斐摔往另一邊去……

被嚇醒後,馨就再也睡不著了,他看著仍在熟睡中的光,雖然很慶幸光沒有被吵醒,但心理卻升起另一種惆悵,因為以往不管他們之中誰做惡夢,另一個都會感應得到,但這次光並沒有跟著一起醒來。

你是不是…想一個人往前了呢?馨這麼想時,他發現光翻了身。

因為昨晚的失眠,所以馨一整天都顯得不太有精神,所以他就沒陪著光一起去學生餐廳吃飯而是待在教室裡休息,但光不在身邊,馨一個人也沒辦法睡得多安穩,才在猶豫要不要到學生餐廳去找光,就正好看到剛去老師辦公室繳作業的治斐回來。

手裡拿張紙看著很認真的治斐,根本沒注意到馨,馨一時興起便跑去將治斐手中的紙搶下來。

「誰給妳的情書?」
「才不是呢。」治斐完全沒被嚇到。「那是鏡夜學長給我的申請表啦。」
「申請什麼?」
「考公費留學生。」
我怎麼沒聽說櫻蘭有提供三年級學生公費留學?馨覺得奇怪,「借我看一下…」只看一眼他就曉得哪裡不對勁。
「馨,你還好嗎?」察覺馨的表情有異,治斐問道。
「治斐,鏡夜學長什麼時候把東西拿給你的?」
「剛剛啊,」治斐指著走廊。「他好像來學校辦點事,順道拿給我的…等一下,馨,你要去哪裡?」
「東西借我一下!」馨邊跑邊說:「別跟光說你遇到我。」

會在哪裡?來學校辦事…公費留學…學務處嗎?馨急急忙忙的衝去學務處,正好碰見跟主任握手一副正準備離開模樣的鏡夜。
嘖,太遲了嗎?
「鏡夜學長。」馨開口喊住鏡夜。
「哦,是馨啊,還真是難得你沒跟光在一起。」
「我有事要問你…」馨強勢的拉著鏡夜走。「我們去音樂教室。」

因為走在前頭,所以馨沒看見被拉著走的鏡夜嘴角勾起的詭異笑容。

「這是什麼東西?」到音樂教室後,馨一把將鏡夜抵在門上,並且把紙張舉到鏡夜眼前。
「公費留學生的申請表。」鏡夜接下紙張,照著表格抬頭唸。「有問題嗎?」
「我怎麼沒聽說櫻蘭有提供三年級學生公費留學?而且還有成績限制。」
「成績不到標準的人就不會發函通知。」鏡夜用一種官樣文章的口氣回答。
「騙子!」馨生氣的將紙張撕爛。「這種門檻,只有治斐能考吧?這個公費留學是專門給治斐考的吧?」
「你怎麼這樣說?那還要看治斐她──」
「別再說謊了,你們想拆散光跟治斐嗎?你跟社長大人!」
鏡夜將馨抓住自己的手拉開,撿起剛才被撕爛的紙張殘骸。「我還以為你會很高興。」
「你說什麼?」
「如果環得到治斐…」鏡夜透過眼鏡看著馨,但馨看不清楚鏡夜的眼睛,因為眼鏡鏡片又反光了。「光就是你一個人的,不是嗎?」
「你說什麼…」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了什麼。「什麼光是我一個人的…我還以為學長你──」
「以為我喜歡環?」鏡夜推了一下眼鏡,雙手交叉在胸前,那是一種防禦姿態。
「難道、難道不是嗎?你總是站在社長大人那邊,幫社長大人──」
「我幫他只是因為我想共享他的世界,只要跟他一起就可以藉著他看到更多不同風景…」
「所以你就為了共享社長大人的世界犧牲光的幸福!」馨氣得握拳,這是他聽過最醜惡的利益交換,他實在無法想像這種事情居然會發生在自己最愛的人的身上。
「光的幸福…是嗎?」鏡夜像在琢磨著什麼,喃喃自語。「果然是一樣的…」
「什麼一樣?」
「我跟你…都是那種會為了喜歡的人犧牲自己的傻瓜。」
「少胡說,我跟你才──」
「我想共享環的世界,因為我想藉著他看到更多不同風景…」鏡夜緩慢但非常堅定的說。「而你,就是他讓我看到的最美的風景。」
「什、你說什麼?」
「馨,我愛你。」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徹底混亂了馨的思緒讓他變得手足無措,無力抵抗鏡夜的懷抱和索吻。

圓睜的眼顯示了馨的茫然,但隨即一雙跟自己瞪得一樣大的眼睛,從門縫投射來令馨最懼怕看到的視線── 光!

而後隨著那雙眼睛的逃離,害馨被絕望狠狠襲擊。

為什麼光會在這裡?馨使盡力氣推開鏡夜,大叫:「光───別走!」
但鏡夜卻拉住了馨。「別追了……」
只是後來鏡夜說什麼,馨都聽不清楚了,他只覺得光在走廊上越離越遠的腳步聲,像是疾駛而過的馬車…

而馬車…已經失控了……



冷萌就是不能怕拆官配!

會寫鏡馨是因為看到某集動畫,馨跟環提到關於馬車魔法的事情的時候,只有鏡夜聽得懂,才讓我產生他們兩人很像的感覺,又一次的奈米大萌點。


此系列下一回《失控的馬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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