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中人講求實際,不崇尚些抽象的東西。
說一就是一,要讓敵人斷氣就不會只砍到對方還有奄奄一息。
將情緒淨空,專心一意在劍術的淬礪上,是所有劍客的生存方式,而立志成為天下第一劍豪的索隆如何能例外呢?
劍,是凶器;而劍術,是殺人的方法。
雖然愛恨情仇對任何事物來說都能算是最強大的動機,但是揮刀起落是不能談感情的,也所以,索隆幾十年來的感情生活不只是空白而已,簡直就像是神秘的百幕達三角洲,誰闖進去誰就等於進黑洞,只能期待等某天全人類都能上太空的時候,有那渺小的機會能在宇宙的一角相會。
呃嗯……沒錯,是有點太誇張了。
不過,對索隆來說,被告白的震撼心情,比起開船進三角洲更是有過之而不及,好比彗星撞地球的衝擊程度,因為這是私人事件所以不會危及全人類的生存,不過也足夠顛覆當事人的世界了。
撞進索隆心窩的那顆彗星,正是香吉士。
閃耀的,拖著長長尾巴的─『索隆,我要再跟你說一次,雖然我不想強迫你,可是我對你是認真的,也無法回頭了,如果你一直沒辦法接受我,就算得冒被你宰掉的險我也要得到你,就這樣了。』─該死的,掃把星。
★ ★ ★
在某些個無風無浪又碰不上海王類的日子裡,航海可以說是全天下最無聊的工作,這也許可以用來解釋為什麼海賊一看到城鎮就很興奮,有些興奮過頭就開始拿刀亂揮、開槍亂打,雖然這麼說對那些無辜死於海賊襲擊的人非常過意不去,但有蠻大可能海賊們攻擊城市的原因無非為的就是打發無聊,一聽就知道這一點也無法告慰這些人的在天之靈。
所以,讓我們在這裡再次致上最深沉的遺憾,然後把鏡頭轉回我們黃金梅利號上的主角群。
為什麼提到無聊?就是因為人只有在無聊的時候,才會去注意一些細微末支的事情當成每日一發現證明自己沒有白過活,舉例來說,像是草帽小子海賊團在告別前一個停留的小島再度重回海上的冒險生活時,幾個團員察覺到了廚師跟劍士間夾著一種微妙詭異的氣氛,但都沒人敢提問,唯一敢提的人可能是船長,但船長並不包括在察覺的人員名單中。
「我好無聊哦!」船長魯夫嚷道,這句話他喊不超過三次就會變成:「我好餓哦!還沒有要吃飯嗎?」
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到航海士往他臉上給一手刀。
又偏題了…總之,雖然一直都沒人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但越是莫名其妙的事越有跡可循,一樣要從小地方著手,比方說,餐桌上──
「索隆,那個你還要吃嗎?」
一般人很難理解惡魔果實人的身體機能到底是怎麼運作的,特別是為什麼當他們一天吃五餐、每餐都展現不輸一頭象的食量之後怎麼還是那個瘦個子?
「要!」劍士用很快的速度叉走肉送進嘴巴,就在狙擊手驚嘆於這樣的速度想回頭効仿的時候──「啊啊魯夫你把我的肉還來!」他就發現自己餐盤中的肉不見了。
然後,晚餐秀的全武行又上演,反觀餐桌另一邊:
「娜美小姐,要喝湯嗎?」轉頭。「你們適可而止,湯要灑出來了!!!」
「啊好的,謝謝你了香吉士。」
「馬上來,娜美小姐,那麼小羅賓呢?」轉頭。「夠了沒有?再吵就不給你們吃甜點!」
「哦不必了,我已經吃飽了。」
恪守紳士為淑女服務的鐵則,身為廚師的香吉士在晚餐時間也兼差當服務生,不過差別待遇相當明顯。
劍士是唯一一個可以跟船長同邊坐,卻能從食物爭奪戰中全身而退的人,實力高強卻深藏不漏的他總是在角落默默的觀察著全桌的人。
自然,他注意到了廚師對兩位小姐的殷勤。
自廚師上船來就稀鬆平常的畫面,但這一次,劍士感到困惑。
「索隆、索隆…」天真無邪的船醫覺得劍士之所以沒聽見是因為船長他們實在太吵了,但無奈於除非尖叫不然實在無法提高音量,為了引起注意,小麋鹿決定跑到劍士面前晃晃獸蹄。「索隆!」
「啊?」
「你吃好了嗎?要收碗盤囉。」
「哦哦。」
劍士拿起自己的餐盤走到水槽那,卻在擱下髒碗時不經意的碰到了廚師的手。
廚師雖然拿著海綿,但劍士感覺廚師隔著海綿捏了捏自己的手──『啪!』劍士快速收回的手慣性甩出泡沫和水,飛濺到廚師眼睛。
劍士嚇住了,本來想伸手幫廚師抹去,但他想到自己的手也是濕的。
廚師什麼也沒表示,連驚呼都沒有,歪著頭將水滴用衣服抹掉後就繼續洗碗。
劍士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但他其實腦袋一片空白。
「你要幫忙嗎?」
「啊?」
「沒要幫忙就別杵在這,很擠。」
「哦…」
劍士轉身前小聲的說了句抱歉,但他不確定廚師是否聽到。
★ ★ ★
小地方惱人之處就在於──它們無所不在。
像剛剛那樣芝麻綠豆大的事情如果每件都要在意的話,豈不累死?!也所以最近索隆經常覺得自己很容易就很睏,但是一躺上吊床他又莫名其妙常常輾轉反側。
這又是個小地方了──劍士都沒發覺,自己睡醒後如果是側姿,一定都是面向廚師睡的那一邊。
但知情的人沒一個敢告訴劍士,因為現在的他看起來煩躁的要命,劍士正在不爽自己婆婆媽媽、神經兮兮,卻又無法阻止自己在意起每次每個跟某人的肢體碰觸。
哦哦哦哦哦哦──────怎麼不乾脆拿把菜刀把我剁了比較爽快!劍士在心底吶喊,不自覺的抓起頭髮來。
到底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再問幾遍都一樣,其實為什麼劍士早就知道了,還不就是那一串──『索隆,我要再跟你說一次,雖然我不想強迫你,可是我對你是認真的,也無法回頭了,如果你一直沒辦法接受我,就算得冒被你宰掉的險我也要得到你,就這樣了。』
明明都是很簡單的詞彙,怎麼在那一句組裝起來就變得那麼不單純。
『就算得冒被宰掉的險也要得到』──就算會死也想得到的東西,對目前劍士來說就只有那個天下第一大劍豪的頭銜,這兩項相同嗎?
劍士困惑了,感覺比迷路還糟糕,方向在哪裡?路標在哪裡?可以來個誰問個路嗎?
頭又痛了起來,腦子亂哄哄的,才想叫其他人都安靜一點讓他好好釐清頭緒,就聽到狙擊手跟船醫的對話:
「欸騙人布,這個……」喬巴指著帽上子的鈴鐺,顯然是不懂對方幹嘛要把那響叮噹的東西綁到自己帽子上。
「哎呀這可是我騙人布大爺專門為你發明的警鈴哦,當你一發現有危險的時候只要晃一晃頭鈴鐺就會響,我們就知道你有危險會去救你了。」
「真的嗎?好棒哦……」
「喬巴,你不要被他騙了,騙人布那傢伙如果知道有危險才不會去救你呢,他根本就是犧牲你當警報器。」航海士一邊看書,一邊用著慵懶的口氣戳破謊話。
「哇──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小麋鹿開始追著狙擊手跑。「快幫我拆下來啦!」
「欸欸娜美你不要亂說……啊喬巴…好啦好啦你先別動……」
正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既然這一切的亂源是那個傢伙,那就去找他負責解決吧!
★ ★ ★
因為廚師必須幫忙燒熱水,所以他經常都會最後一個洗澡。
劍士決定先讓其他人洗,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跟廚師之間有事要解決。
「索隆,該你囉。」聽到船長的招呼後,劍士抱著衣服走進廚房。
廚師專心在顧火,鍋爐轟轟冒著滾水跟蒸氣,蓋掉劍士的腳步聲。
劍士在離廚師大概三步的地方停下,暗自慶幸自己是在廚師的左側,不用看到廚師的眼睛。
「喂、廚子!」
「!!!」索、索隆…什麼時候進來的?
廚師用劍士不會察覺的姿勢倒吸了一口氣,他剛就是在想不曉得劍士什麼時候才會來回覆自己,但他沒料到一直在等的答案居然是在這種毫無預警的時候突然冒出來。
「…我、我想問你……」看到廚師轉過頭來的時候,劍士趕緊別開視線。「你說得到我…就跟我想得到第一劍豪的頭銜一樣嗎?」
「啊?」但廚師根本就不曉得劍士想問什麼。「你、你說什麼?」
「你上次不是說就算會被我宰掉你也要得到我…」重複這句的時候,劍士不自覺的壓低聲音。「這意思,跟我想得到第一劍豪的頭銜是一樣的嗎?」
這到底是在說什麼?廚師不解,這反問聽起來根本無法分辨『好』或是『不好』。
「我不懂你想說什麼…」
「我說:你所謂的『得到我』到底是怎麼個得到法?」這已經是劍士第三次重複自己的問題,他失去耐性了。「跟我想成為大劍豪一樣嗎?」
廚師不禁皺眉,認為這兩件事根本沒關係要怎麼比,但廚師突然了解到,雖然劍士的邏輯很奇怪,但他跑來問就代表他有將上次的事情放在心底想,這讓廚師覺得很高興,認為兩人之間也許有機會。
但感情這種事太過複雜了很難讓這單細胞一下子就能通盤了解,所以廚師決定要慢慢引導劍士。
「唔…讓我想想……」廚師摸了摸下巴。「索隆我問你,你想怎麼樣成為天下第一的大劍豪?」
「怎樣?不就是靠努力嗎?努力練劍,不斷的打倒敵人,直到成為最強。」
「你應該是以『一輩子都是天下第一』為目標吧?」
「那當然。」
「那就沒錯了,是一樣的。」
「什麼一樣?」
「我想得到你跟你想成為天下第一,那種努力跟永遠的心情,是一樣的…只不過啊,」廚師把爐火關掉,緩步走近劍士。「還是有點不太一樣。」
因為想聽哪裡不一樣,所以劍士主動傾身向前,讓廚師得以只走了兩步半,就偷到香吻。
但劍士卻在意識到自己又被偷親了之後,馬上反射性的將廚師推開,這個動作讓廚師認為對方給的答案是拒絕,難過的輕嘆一口氣。
「我喜歡你,目前這只是單方面的,就像你想成為大劍客,也還只是你一個人的夢想而已;但你只要努力練劍、打倒更多更強的敵人總有一天可以得到天下的認同,但是我的努力卻不能保證你會喜歡上我…」廚師稍稍退後,面露苦笑。「這就是不同。」
「什麼東西?」太多太長的句子害劍士一頭霧水,不過真正讓劍士惶恐的是廚師那個難過的表情。「我、我聽不懂啦,你給我說清楚點!」
什麼聽不懂,都把我推開了還裝什麼無辜?來尋我開心嗎?廚師不禁惱怒了起來──「你不要太過分了,羅羅亞˙索隆,我喜歡你確實是一廂情願,也不代表你可以這樣玩我!」
他是在生什麼氣?──「什麼我玩你,我才搞不清楚你在耍什麼把戲勒!」
覺得自己被誣賴的劍士走上前出揪住廚師的衣領,這動作刺激了廚師,讓他決定放手一博,既然不會再有下次了,那至少不能對不起自己。
廚師抓住劍士的手,使勁拉開,原本只是想施壓討個解釋的劍士本來就沒用多少力了,突然被反制住,反而嚇了一跳。
「哼愛裝傻的傢伙,既然是你自己要送上門來的,就別怪我!」
「!!!」
劍士再一次的,領教到在海上惹廚師不高興就跟自殺沒兩樣的真理。
廚師很快就將劍士壓倒在地,使劍的人力量會集中在上半身,所以在下盤的攻防上劍士對廚師明顯處在弱勢。
就跟上次一樣,手腕一旦被抓住,就容易無計可施的劍士,慌亂的想要用腳踹,但廚師的小腿巧妙的壓在劍士的大腿上,根本無法抬起腳來踢。
「你想幹嘛?快放開我!」
「這就是何謂『就算會被宰掉也要得到』,既然你聽不懂,我只好實際操作讓你明白是怎麼回事。」廚師的聲音異常冷酷,劍士認出這是夾帶怒氣的語調──為什麼是他生氣?
但劍士發現自己沒多少心神去管這問題了,廚師將劍士的兩隻手壓在劍士身下,先用一隻手抓牢,空下來的手居然開始脫起兩人身上的衣服!!!
「不要鬧了,快住手!」
「我從來就沒在跟你鬧,索隆,我不是說過我對你是認真的嗎!」
所有的衣服都被拿來墊著劍士的腰。
「我要開動了。」赤裸著上身的廚師伏下頭在劍士耳邊幽幽說道,害劍士寒毛都豎起來。
廚師吻著朝思暮想的身軀,從額頭、眉心、鼻端、唇、頸側、鎖骨、胸膛一路吻到肚臍,像在檢視什麼一樣;而劍士則感覺自己的身體發癢──每當皮膚接收到從廚師口鼻中吐出的氣息,他就覺得麻。
很恐懼,可是卻也帶點興奮的感覺,有可能自己也在期待著什麼嗎?才這麼意識到的劍士倏地紅了臉,他不想承認自己也有慾望,他想搖頭讓自己清醒,但廚師又回過頭來吻自己的嘴了。
那種窒息的吻,到第三次體驗,才終於讓劍士找到點訣竅──想呼吸就不能抵抗,他將舌頭抵著下額,試圖張大嘴讓空氣流入,廚師很意外劍士的配合,但是……
「喂,你接吻的方式也未免太醜了吧!」
「我…」被虧的劍士氣憤的撇過頭。「我沒辦法閉氣那麼久,如果不張嘴我要怎麼呼吸?!」
「哈哈哈哈哈~」廚師不能自己的大笑起來,甚至一時沒力趴在劍士身上。「你…哈哈哈…你不知道接吻的時候要怎麼換氣嗎?呵哈哈哈~」
「你…混蛋,誰叫你每次都突然就來,我哪有時間適應啊!」劍士紅著臉生氣的模樣不旦少了平常的狠勁,還叫廚師意外的覺得可愛,面對這樣子的劍士,廚師實在無法生氣,可是還未完的事該怎麼辦呢?情調整個都沒了,還做得下去嗎?
「喂…」劍士突然間主動喚住了正在苦惱的廚師。「其實你沒有我努力吧?」
「什麼?」
「我、我都會盡量找時間練劍,你卻只在生氣的時候才想到……」
「啊?」
「我指的是,你根本沒跟我練習過默契,所以、所以我才會沒辦法跟你配合…還有我是真的聽不懂,不是在裝傻……」
劍士澄澈的雙眼讓廚師感覺有點罪惡,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太心急了,劍士看來就是對感情事比較遲鈍的人,所以他需要多一點時間思考本來就沒什麼好奇怪的,才兩三次唐突的示愛自然無法讓劍士明白自己的心意,自許為紳士的自己沉不住氣還怪到劍士身上實在是說不過去。
「抱歉,索隆,我──」
「我們,」劍士打斷廚師。「重來吧。」
劍士努力坐起身來,他輕輕將頭枕在廚師的右肩上。
「我覺得、我覺得付出努力一定能有回報的,但要有耐心……」廚師感覺劍士加重了倚靠的力道。「我想…慢慢喜歡上你,再給我點時間……」
劍士突然往旁邊倒去,廚師在劍士頭就要撞上櫃子前及時抱住了他的頭。
「索隆、索隆?」劍士又暈了過去。
看著懷中沉睡的劍士,廚師輕輕解下領帶,執起劍士的手親吻了手背──「請原諒我的無禮。」
廚師將兩人的衣服都收拾好,把人抱到浴室去,洗了第一次對方無意識的鴛鴦浴,再將人抱回臥室、安置在吊床上。
「你要多久我都等你。」香吉士輕輕在索隆額上落下一吻。「話雖如此,但我還是希望你不會讓我等太久,如果可以,還是儘早培養我們愛情的默契吧。」
此系列下一回最終回《LOVE˙IN ONE》
說一就是一,要讓敵人斷氣就不會只砍到對方還有奄奄一息。
將情緒淨空,專心一意在劍術的淬礪上,是所有劍客的生存方式,而立志成為天下第一劍豪的索隆如何能例外呢?
劍,是凶器;而劍術,是殺人的方法。
雖然愛恨情仇對任何事物來說都能算是最強大的動機,但是揮刀起落是不能談感情的,也所以,索隆幾十年來的感情生活不只是空白而已,簡直就像是神秘的百幕達三角洲,誰闖進去誰就等於進黑洞,只能期待等某天全人類都能上太空的時候,有那渺小的機會能在宇宙的一角相會。
呃嗯……沒錯,是有點太誇張了。
不過,對索隆來說,被告白的震撼心情,比起開船進三角洲更是有過之而不及,好比彗星撞地球的衝擊程度,因為這是私人事件所以不會危及全人類的生存,不過也足夠顛覆當事人的世界了。
撞進索隆心窩的那顆彗星,正是香吉士。
閃耀的,拖著長長尾巴的─『索隆,我要再跟你說一次,雖然我不想強迫你,可是我對你是認真的,也無法回頭了,如果你一直沒辦法接受我,就算得冒被你宰掉的險我也要得到你,就這樣了。』─該死的,掃把星。
★ ★ ★
在某些個無風無浪又碰不上海王類的日子裡,航海可以說是全天下最無聊的工作,這也許可以用來解釋為什麼海賊一看到城鎮就很興奮,有些興奮過頭就開始拿刀亂揮、開槍亂打,雖然這麼說對那些無辜死於海賊襲擊的人非常過意不去,但有蠻大可能海賊們攻擊城市的原因無非為的就是打發無聊,一聽就知道這一點也無法告慰這些人的在天之靈。
所以,讓我們在這裡再次致上最深沉的遺憾,然後把鏡頭轉回我們黃金梅利號上的主角群。
為什麼提到無聊?就是因為人只有在無聊的時候,才會去注意一些細微末支的事情當成每日一發現證明自己沒有白過活,舉例來說,像是草帽小子海賊團在告別前一個停留的小島再度重回海上的冒險生活時,幾個團員察覺到了廚師跟劍士間夾著一種微妙詭異的氣氛,但都沒人敢提問,唯一敢提的人可能是船長,但船長並不包括在察覺的人員名單中。
「我好無聊哦!」船長魯夫嚷道,這句話他喊不超過三次就會變成:「我好餓哦!還沒有要吃飯嗎?」
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到航海士往他臉上給一手刀。
又偏題了…總之,雖然一直都沒人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但越是莫名其妙的事越有跡可循,一樣要從小地方著手,比方說,餐桌上──
「索隆,那個你還要吃嗎?」
一般人很難理解惡魔果實人的身體機能到底是怎麼運作的,特別是為什麼當他們一天吃五餐、每餐都展現不輸一頭象的食量之後怎麼還是那個瘦個子?
「要!」劍士用很快的速度叉走肉送進嘴巴,就在狙擊手驚嘆於這樣的速度想回頭効仿的時候──「啊啊魯夫你把我的肉還來!」他就發現自己餐盤中的肉不見了。
然後,晚餐秀的全武行又上演,反觀餐桌另一邊:
「娜美小姐,要喝湯嗎?」轉頭。「你們適可而止,湯要灑出來了!!!」
「啊好的,謝謝你了香吉士。」
「馬上來,娜美小姐,那麼小羅賓呢?」轉頭。「夠了沒有?再吵就不給你們吃甜點!」
「哦不必了,我已經吃飽了。」
恪守紳士為淑女服務的鐵則,身為廚師的香吉士在晚餐時間也兼差當服務生,不過差別待遇相當明顯。
劍士是唯一一個可以跟船長同邊坐,卻能從食物爭奪戰中全身而退的人,實力高強卻深藏不漏的他總是在角落默默的觀察著全桌的人。
自然,他注意到了廚師對兩位小姐的殷勤。
自廚師上船來就稀鬆平常的畫面,但這一次,劍士感到困惑。
「索隆、索隆…」天真無邪的船醫覺得劍士之所以沒聽見是因為船長他們實在太吵了,但無奈於除非尖叫不然實在無法提高音量,為了引起注意,小麋鹿決定跑到劍士面前晃晃獸蹄。「索隆!」
「啊?」
「你吃好了嗎?要收碗盤囉。」
「哦哦。」
劍士拿起自己的餐盤走到水槽那,卻在擱下髒碗時不經意的碰到了廚師的手。
廚師雖然拿著海綿,但劍士感覺廚師隔著海綿捏了捏自己的手──『啪!』劍士快速收回的手慣性甩出泡沫和水,飛濺到廚師眼睛。
劍士嚇住了,本來想伸手幫廚師抹去,但他想到自己的手也是濕的。
廚師什麼也沒表示,連驚呼都沒有,歪著頭將水滴用衣服抹掉後就繼續洗碗。
劍士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但他其實腦袋一片空白。
「你要幫忙嗎?」
「啊?」
「沒要幫忙就別杵在這,很擠。」
「哦…」
劍士轉身前小聲的說了句抱歉,但他不確定廚師是否聽到。
★ ★ ★
小地方惱人之處就在於──它們無所不在。
像剛剛那樣芝麻綠豆大的事情如果每件都要在意的話,豈不累死?!也所以最近索隆經常覺得自己很容易就很睏,但是一躺上吊床他又莫名其妙常常輾轉反側。
這又是個小地方了──劍士都沒發覺,自己睡醒後如果是側姿,一定都是面向廚師睡的那一邊。
但知情的人沒一個敢告訴劍士,因為現在的他看起來煩躁的要命,劍士正在不爽自己婆婆媽媽、神經兮兮,卻又無法阻止自己在意起每次每個跟某人的肢體碰觸。
哦哦哦哦哦哦──────怎麼不乾脆拿把菜刀把我剁了比較爽快!劍士在心底吶喊,不自覺的抓起頭髮來。
到底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再問幾遍都一樣,其實為什麼劍士早就知道了,還不就是那一串──『索隆,我要再跟你說一次,雖然我不想強迫你,可是我對你是認真的,也無法回頭了,如果你一直沒辦法接受我,就算得冒被你宰掉的險我也要得到你,就這樣了。』
明明都是很簡單的詞彙,怎麼在那一句組裝起來就變得那麼不單純。
『就算得冒被宰掉的險也要得到』──就算會死也想得到的東西,對目前劍士來說就只有那個天下第一大劍豪的頭銜,這兩項相同嗎?
劍士困惑了,感覺比迷路還糟糕,方向在哪裡?路標在哪裡?可以來個誰問個路嗎?
頭又痛了起來,腦子亂哄哄的,才想叫其他人都安靜一點讓他好好釐清頭緒,就聽到狙擊手跟船醫的對話:
「欸騙人布,這個……」喬巴指著帽上子的鈴鐺,顯然是不懂對方幹嘛要把那響叮噹的東西綁到自己帽子上。
「哎呀這可是我騙人布大爺專門為你發明的警鈴哦,當你一發現有危險的時候只要晃一晃頭鈴鐺就會響,我們就知道你有危險會去救你了。」
「真的嗎?好棒哦……」
「喬巴,你不要被他騙了,騙人布那傢伙如果知道有危險才不會去救你呢,他根本就是犧牲你當警報器。」航海士一邊看書,一邊用著慵懶的口氣戳破謊話。
「哇──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小麋鹿開始追著狙擊手跑。「快幫我拆下來啦!」
「欸欸娜美你不要亂說……啊喬巴…好啦好啦你先別動……」
正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既然這一切的亂源是那個傢伙,那就去找他負責解決吧!
★ ★ ★
因為廚師必須幫忙燒熱水,所以他經常都會最後一個洗澡。
劍士決定先讓其他人洗,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跟廚師之間有事要解決。
「索隆,該你囉。」聽到船長的招呼後,劍士抱著衣服走進廚房。
廚師專心在顧火,鍋爐轟轟冒著滾水跟蒸氣,蓋掉劍士的腳步聲。
劍士在離廚師大概三步的地方停下,暗自慶幸自己是在廚師的左側,不用看到廚師的眼睛。
「喂、廚子!」
「!!!」索、索隆…什麼時候進來的?
廚師用劍士不會察覺的姿勢倒吸了一口氣,他剛就是在想不曉得劍士什麼時候才會來回覆自己,但他沒料到一直在等的答案居然是在這種毫無預警的時候突然冒出來。
「…我、我想問你……」看到廚師轉過頭來的時候,劍士趕緊別開視線。「你說得到我…就跟我想得到第一劍豪的頭銜一樣嗎?」
「啊?」但廚師根本就不曉得劍士想問什麼。「你、你說什麼?」
「你上次不是說就算會被我宰掉你也要得到我…」重複這句的時候,劍士不自覺的壓低聲音。「這意思,跟我想得到第一劍豪的頭銜是一樣的嗎?」
這到底是在說什麼?廚師不解,這反問聽起來根本無法分辨『好』或是『不好』。
「我不懂你想說什麼…」
「我說:你所謂的『得到我』到底是怎麼個得到法?」這已經是劍士第三次重複自己的問題,他失去耐性了。「跟我想成為大劍豪一樣嗎?」
廚師不禁皺眉,認為這兩件事根本沒關係要怎麼比,但廚師突然了解到,雖然劍士的邏輯很奇怪,但他跑來問就代表他有將上次的事情放在心底想,這讓廚師覺得很高興,認為兩人之間也許有機會。
但感情這種事太過複雜了很難讓這單細胞一下子就能通盤了解,所以廚師決定要慢慢引導劍士。
「唔…讓我想想……」廚師摸了摸下巴。「索隆我問你,你想怎麼樣成為天下第一的大劍豪?」
「怎樣?不就是靠努力嗎?努力練劍,不斷的打倒敵人,直到成為最強。」
「你應該是以『一輩子都是天下第一』為目標吧?」
「那當然。」
「那就沒錯了,是一樣的。」
「什麼一樣?」
「我想得到你跟你想成為天下第一,那種努力跟永遠的心情,是一樣的…只不過啊,」廚師把爐火關掉,緩步走近劍士。「還是有點不太一樣。」
因為想聽哪裡不一樣,所以劍士主動傾身向前,讓廚師得以只走了兩步半,就偷到香吻。
但劍士卻在意識到自己又被偷親了之後,馬上反射性的將廚師推開,這個動作讓廚師認為對方給的答案是拒絕,難過的輕嘆一口氣。
「我喜歡你,目前這只是單方面的,就像你想成為大劍客,也還只是你一個人的夢想而已;但你只要努力練劍、打倒更多更強的敵人總有一天可以得到天下的認同,但是我的努力卻不能保證你會喜歡上我…」廚師稍稍退後,面露苦笑。「這就是不同。」
「什麼東西?」太多太長的句子害劍士一頭霧水,不過真正讓劍士惶恐的是廚師那個難過的表情。「我、我聽不懂啦,你給我說清楚點!」
什麼聽不懂,都把我推開了還裝什麼無辜?來尋我開心嗎?廚師不禁惱怒了起來──「你不要太過分了,羅羅亞˙索隆,我喜歡你確實是一廂情願,也不代表你可以這樣玩我!」
他是在生什麼氣?──「什麼我玩你,我才搞不清楚你在耍什麼把戲勒!」
覺得自己被誣賴的劍士走上前出揪住廚師的衣領,這動作刺激了廚師,讓他決定放手一博,既然不會再有下次了,那至少不能對不起自己。
廚師抓住劍士的手,使勁拉開,原本只是想施壓討個解釋的劍士本來就沒用多少力了,突然被反制住,反而嚇了一跳。
「哼愛裝傻的傢伙,既然是你自己要送上門來的,就別怪我!」
「!!!」
劍士再一次的,領教到在海上惹廚師不高興就跟自殺沒兩樣的真理。
廚師很快就將劍士壓倒在地,使劍的人力量會集中在上半身,所以在下盤的攻防上劍士對廚師明顯處在弱勢。
就跟上次一樣,手腕一旦被抓住,就容易無計可施的劍士,慌亂的想要用腳踹,但廚師的小腿巧妙的壓在劍士的大腿上,根本無法抬起腳來踢。
「你想幹嘛?快放開我!」
「這就是何謂『就算會被宰掉也要得到』,既然你聽不懂,我只好實際操作讓你明白是怎麼回事。」廚師的聲音異常冷酷,劍士認出這是夾帶怒氣的語調──為什麼是他生氣?
但劍士發現自己沒多少心神去管這問題了,廚師將劍士的兩隻手壓在劍士身下,先用一隻手抓牢,空下來的手居然開始脫起兩人身上的衣服!!!
「不要鬧了,快住手!」
「我從來就沒在跟你鬧,索隆,我不是說過我對你是認真的嗎!」
所有的衣服都被拿來墊著劍士的腰。
「我要開動了。」赤裸著上身的廚師伏下頭在劍士耳邊幽幽說道,害劍士寒毛都豎起來。
廚師吻著朝思暮想的身軀,從額頭、眉心、鼻端、唇、頸側、鎖骨、胸膛一路吻到肚臍,像在檢視什麼一樣;而劍士則感覺自己的身體發癢──每當皮膚接收到從廚師口鼻中吐出的氣息,他就覺得麻。
很恐懼,可是卻也帶點興奮的感覺,有可能自己也在期待著什麼嗎?才這麼意識到的劍士倏地紅了臉,他不想承認自己也有慾望,他想搖頭讓自己清醒,但廚師又回過頭來吻自己的嘴了。
那種窒息的吻,到第三次體驗,才終於讓劍士找到點訣竅──想呼吸就不能抵抗,他將舌頭抵著下額,試圖張大嘴讓空氣流入,廚師很意外劍士的配合,但是……
「喂,你接吻的方式也未免太醜了吧!」
「我…」被虧的劍士氣憤的撇過頭。「我沒辦法閉氣那麼久,如果不張嘴我要怎麼呼吸?!」
「哈哈哈哈哈~」廚師不能自己的大笑起來,甚至一時沒力趴在劍士身上。「你…哈哈哈…你不知道接吻的時候要怎麼換氣嗎?呵哈哈哈~」
「你…混蛋,誰叫你每次都突然就來,我哪有時間適應啊!」劍士紅著臉生氣的模樣不旦少了平常的狠勁,還叫廚師意外的覺得可愛,面對這樣子的劍士,廚師實在無法生氣,可是還未完的事該怎麼辦呢?情調整個都沒了,還做得下去嗎?
「喂…」劍士突然間主動喚住了正在苦惱的廚師。「其實你沒有我努力吧?」
「什麼?」
「我、我都會盡量找時間練劍,你卻只在生氣的時候才想到……」
「啊?」
「我指的是,你根本沒跟我練習過默契,所以、所以我才會沒辦法跟你配合…還有我是真的聽不懂,不是在裝傻……」
劍士澄澈的雙眼讓廚師感覺有點罪惡,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太心急了,劍士看來就是對感情事比較遲鈍的人,所以他需要多一點時間思考本來就沒什麼好奇怪的,才兩三次唐突的示愛自然無法讓劍士明白自己的心意,自許為紳士的自己沉不住氣還怪到劍士身上實在是說不過去。
「抱歉,索隆,我──」
「我們,」劍士打斷廚師。「重來吧。」
劍士努力坐起身來,他輕輕將頭枕在廚師的右肩上。
「我覺得、我覺得付出努力一定能有回報的,但要有耐心……」廚師感覺劍士加重了倚靠的力道。「我想…慢慢喜歡上你,再給我點時間……」
劍士突然往旁邊倒去,廚師在劍士頭就要撞上櫃子前及時抱住了他的頭。
「索隆、索隆?」劍士又暈了過去。
看著懷中沉睡的劍士,廚師輕輕解下領帶,執起劍士的手親吻了手背──「請原諒我的無禮。」
廚師將兩人的衣服都收拾好,把人抱到浴室去,洗了第一次對方無意識的鴛鴦浴,再將人抱回臥室、安置在吊床上。
「你要多久我都等你。」香吉士輕輕在索隆額上落下一吻。「話雖如此,但我還是希望你不會讓我等太久,如果可以,還是儘早培養我們愛情的默契吧。」
這篇原本要叫〈劍道中的戀愛學〉,但該用在劍道相關背景上才對,若真寫了就免不了想要集滿整套:〈花道中的戀愛學〉、〈茶道中的戀愛學〉、〈武士道的戀愛學〉…
蔡健雅有一首我很喜歡的歌歌名就叫「默契」,底下附上歌詞,發覺還蠻吻合我揣想他們之間,除了我想香吉士跟索隆應該不會真為了彼此流淚,而且我還是比較喜歡看他們鬥嘴~
如果說出我愛你 那一定是個詭計 我不想騙你 對不起
跟著時間走下去 看際遇將帶我們 會走向那裡
我們有默契 愛就算難預期 自然就可以
就在你的眼裡 在你微笑裡 在你欲言又止話裡
就在我的耳裡 在我的心裡 偶爾爭執後出現在我眼淚裡
若那天誰離去 不要追究愛不愛的原因 多餘
愛情的歡愉 來自對方同時也愛自己
我們有默契 愛就算難預期 自然就可以
如果說出我愛你
就在你的眼裡 在你微笑裡 在你欲言又止話裡
就在我的耳裡 在我的心裡 偶爾爭執後出現在我眼淚裡
出現在我眼淚裡 我們愛情的默契
蔡健雅有一首我很喜歡的歌歌名就叫「默契」,底下附上歌詞,發覺還蠻吻合我揣想他們之間,除了我想香吉士跟索隆應該不會真為了彼此流淚,而且我還是比較喜歡看他們鬥嘴~
如果說出我愛你 那一定是個詭計 我不想騙你 對不起
跟著時間走下去 看際遇將帶我們 會走向那裡
我們有默契 愛就算難預期 自然就可以
就在你的眼裡 在你微笑裡 在你欲言又止話裡
就在我的耳裡 在我的心裡 偶爾爭執後出現在我眼淚裡
若那天誰離去 不要追究愛不愛的原因 多餘
愛情的歡愉 來自對方同時也愛自己
我們有默契 愛就算難預期 自然就可以
如果說出我愛你
就在你的眼裡 在你微笑裡 在你欲言又止話裡
就在我的耳裡 在我的心裡 偶爾爭執後出現在我眼淚裡
出現在我眼淚裡 我們愛情的默契
此系列下一回最終回《LOVE˙IN ONE》
留言
張貼留言